chapter0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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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46
舊金山國際機場
順著熙攘人流, 走出Taxi出站口，溫彌被一只巨大的毛絨玩偶擋住去路。
它親昵朝她揚揚手臂，懷裏抱著大簇粉白相間的洛神玫瑰。
溫彌揚唇露出一個笑, 微微俯身, 英語腔調溫和柔軟，“你是來接我的嗎？”她在腦子裏迅速篩選知道她航班信息的人。
“是呀。”頭套裏, 她的聲音柔軟嬌俏。
溫彌眼睛瞪大，不可思議，“瑪莎？”
“Yes！”玩偶蹦蹦跳跳走近她，將一捧洛神玫瑰塞在她懷裏，“鮮花贈美人！”
溫彌珍重接過。
瑪莎輕輕呼口氣，毛茸茸的手指笨拙去取頭套，捂死她了！
見她吃力, 溫彌伸手幫她取下來，頭套摘下, 瑪莎小臉雪白紅潤，烏黑發絲汗濕成綹貼在頭皮。
她笑起來, 眼睛彎成月牙，“Dale，歡迎回家！”
溫彌彎唇笑, 俯身輕輕擁住她。
“謝謝你，瑪莎。”
瑪莎身邊一直有四名保鏢暗中保護她, 而查爾斯則等在機場外的車廂內。
溫彌牽著瑪莎熱熱的帶著汗意的掌心，將她交給他父親。
查爾斯坐在車內，車窗滑下, 他的側臉英挺冷峻，他側眸, 一雙眼睛銳利直視她，在望到她一頭俏麗短發時，深邃眼眸閃過一絲詫異，但他沒有過多詢問，只是言簡意賅道：“聽說你提交了去SK實習的申請書。”
溫彌察覺到查爾斯不動聲色的疏遠，輕輕點頭，謹慎回答，“是的，這件事我跟Peter和老師都說過，他們很認可我的這項決定，老師告訴我，只有真正在行業內拼搏奮鬥，我才會真正了解金融的奧妙。”
查爾斯不置可否，淡淡道：“我已經駁回你的申請。”見她吃驚，他不疾不徐道：“華清集團是SK集團在歐盟區最大的競爭對手，而你是顧先生的女友，以集團的慣例，為了公司利益，SK不會接收你。”
溫彌輕蹙眉，意識到華清集團屬於顧煥亭，沒有給自己時間震驚平覆心情，她立刻道：“查爾斯，我跟顧煥亭已經分手，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，這項原則不成立。”
查爾斯眸光微頓，眼神溫和一些，指尖輕敲扶手箱，他低沈道：“你是否真的跟顧先生沒有關系需要慢慢確認，不過，你的申請可以暫時留存系統。”
溫彌如釋重負，揚唇笑了下。
瑪莎牽著她手，晃晃她手指，仰眸說：“Dale，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飯，可以到我家做飯給我吃嗎？”
溫彌俯身，不拒絕也不答應，只是溫柔說：“這件事，你需要征詢爸爸的意見呀？”
查爾斯看向她，“這件事就拜托溫小姐。”看出溫彌神情的一瞬緊繃，他又轉圜語氣，“溫小姐在自己公寓做飯給瑪莎吃就好，到時間我會讓司機去接她，今天辛苦溫小姐了。”
溫彌脊背放松，輕笑搖頭，“哪裏，我真的很喜歡瑪莎。”
有查爾斯在，溫彌沒有搭乘taxi回家，而是坐了查爾斯的順風車。
她姿態輕緩上車，落座後，白皙纖細手指細致將朱砂紅裙擺捋好。
溫彌穿了一字肩收腰短裙，裙擺僅到大腿，一雙筆直白皙長腿裸露在裙擺之下，查爾斯的目光漫不經心在她身上，在她警惕看過來時，他無聲淡笑，“有些不像你。”
瑪莎重重點頭，附和爸爸，“Dale，剛剛我差點沒認出你！你怎麽把頭發剪短了呀？”
溫彌柔軟短發垂在白皙精致鎖骨，眉眼昳麗如畫，聞言輕輕彎唇，跟瑪莎說話，她一直溫柔，不管是長發還是短發。
“瑪莎，因為美是不用被定義的，我覺得現在很美，就剪了短發。”
瑪莎眼珠烏溜溜轉了轉，柔軟臉頰輕輕貼在溫彌懷中，她悄悄湊在溫彌耳邊說，“Dale，我覺得你現在也好美，真的！”
溫彌笑起來，柔軟的唇輕貼她額頭，悄悄說：“謝謝你。”
查爾斯收回目光，眼神望向窗外。
天際瓦藍，陽光璀璨，是好天氣。
汽車悠然停在溫彌小區門口。
溫彌牽著瑪莎下車，查爾斯淡淡道：“瑪莎，要懂禮貌不要累到Dale，晚上我會來接你。”
瑪莎比了個“OK”手勢，蹦蹦跳跳跟著溫彌上樓，瑪莎已經脫掉笨重玩偶服，身上穿著輕粉色蓬蓬裙，像公主。
公寓一梯一戶，電梯刷卡到站。
電梯抵達目的地，開門，入眼處是寬闊的入戶玄關。
“哇，好多禮物啊！”瑪莎驚訝瞪大眼睛，肉肉手掌捂住嘴巴，“好多裙子！”
入戶玄關堆積t z著如山快遞盒，快遞堆中，還有很多精致的提手密碼箱，以溫彌的拆箱經營，她知道裏面不是珠寶就是高定禮服。
溫彌不動聲色收回視線，先開門給瑪莎準備一杯她喜歡的草莓奶昔，而後走到玄關給物業管家打電話。
“玄關裏好多行李箱，是放錯地方了嗎？”明明猜到答案，她卻忍不住再次詢問，或許只是因為再想聽到他的名字。
物業管家：“並不是。”他耐心解釋說：“Dale，這些是顧先生送給你的聖誕禮物，當時你沒有拆完，所以顧先生送過來讓你繼續拆。”
瑪莎捧著溫熱的草莓奶昔，小口喝著，慢悠悠走到溫彌背後，她想跟Dale分享。
悄悄走到她身邊，揚了揚臉，剛要露出一個甜甜的笑——
“Dale，你怎麽哭了？”瑪莎蹙起細細眉毛，伸長手臂要給她擦眼淚。
溫彌輕眨眼，淚水如珍珠般滾滾留下，她卻笑起來，若無其事用柔軟指腹擦掉眼角淚水，而後彎腰，眼睛依舊濕漉漉的，她朝著瑪莎笑得很明艷，“我只是感動有人會送給我這樣一份豐厚的禮物。”
瑪莎捏著袖珍粉色手帕耐心給溫彌擦眼淚，輕輕說：“Dale，你要是跟查爾斯在一起，他也會送你這麽多禮物的。”
她漂亮晶瑩的眼珠看向溫彌，認真說：“Dale，有很多人想做我的媽媽，但我不喜歡，我喜歡你，你可以當我的媽媽嗎？”
溫彌輕笑，溫和說：“瑪莎，我很喜歡你，但我不能做你的媽媽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瑪莎細細的眉毛擰起，似乎很不理解。
溫彌溫柔說：“因為你真正的媽媽會傷心的。”她抱起瑪莎，親昵問：“你想見自己的媽媽嗎？她千辛萬苦生下你，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你。”
瑪莎輕輕搖頭，眼神顯出幾分稚嫩的哀傷，“媽媽她有新的寶寶了，她不愛我了，她也不愛查爾斯，瑪利亞說她是壞蛋，她差點害死查爾斯。”
溫彌一怔，側臉輕輕貼她臉頰，“抱歉，瑪莎。”
瑪莎垂下眼睛，淚水撲簌簌下落。
她揉著眼睛，哭得嗚咽壓抑，“對不起Dale，我想查爾斯了，我要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溫彌立刻去給查爾斯打電話。
車沒有開出太遠，查爾斯很快回來，溫彌下樓迎接他。
她滿懷歉意，“抱歉，是我說錯話，讓瑪莎傷心了。”
查爾斯望一眼她發紅的眼尾，是哭過的模樣，他漫不經心說：“你說了什麽？”
“說了瑪莎的生母，您的前妻。”
查爾斯動作一頓，回眸望著她。
溫彌頭皮發麻，只能繼續說：“瑪莎小孩子心性，說想讓我做她的母親，我說這會讓她真正的母親傷心，然後觸動她的傷心事。”
查爾斯了然點頭，“看來你拒絕了她。”
溫彌硬著頭皮繼續點頭。
查爾斯收回視線，不再講話。
電梯樓層緩緩變化，轎廂內空氣寂靜，溫彌低垂著眼睫，望到滿鋪電梯的土耳其黃玉。
沒有人開口，寂靜到可怕。
電梯終於到站，溫彌微微後退，伸手請查爾斯先走，查爾斯淡瞥她一眼，擡步走出。
禮品盒還沒有被收拾，依舊堆滿在玄關。
查爾斯眼神略頓一下，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一些事情，原來是這樣。
他側首，漫不經心道：“當初，金融峰會老頭子借給你的那條裙子，應該也是顧先生的手筆。”
溫彌眼神震驚，幾秒鐘之後，她平覆過來，禮貌道謝，“多謝您的提醒。”
查爾斯淡笑，“我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
說完，他擡步進入公寓，抱起哭得臉頰通紅的瑪莎，他很溫柔撫了撫女兒柔軟的頭發，淡淡說：”怎麽可以隨便給自己找媽媽？問過我的意見了嗎？”
瑪莎被轉移註意力，小小聲說：”daddy，你不喜歡Dale嗎？”她兩只白皙小手絞在一起，“可是我好喜歡她，她很溫柔，做的飯很好吃。”
查爾斯道：”baby，我給你請了新的西點師，她已經在別墅住下，就住在客房裏。”
溫彌進門，聽到這一句。
她想起自己住在狹小保姆間的經歷，忍不住說：”原來帕西海茨的待遇變得這麽好。”
查爾斯站起身，“是吸取了前任經驗。”
溫彌：“……”
溫彌恭敬送父子倆出門，並且再次飽含歉意跟瑪莎道歉。
查爾斯抱住瑪莎，回眸望一眼她，“既然還喜歡，就去找他覆合，不要再哭哭啼啼。”
溫彌愕然看他一眼。
送走查爾斯和瑪莎後，溫彌開始思考如何處理這些昂貴的禮貌。
她沒有拆開，重新包好，填好地址，重新寄回顧煥亭的別墅裏。
兩天之後，快遞順利抵達目的地，她松口氣，開始全心投入學術研究。
一天傍晚，她從灣區回到公寓，坐電梯時，物業管家打電話給她，“Dale，你寄到南灣的快遞重新寄回公寓，記得接收，南灣管家告訴我，他的主人不接收退回的禮物。”
溫彌輕聲道謝，掛掉電話。
電梯到戶，玄關果然又被禮物堆滿，溫彌不再做無意義的猶豫，直接將它們全部拆開一件件掛在衣櫃裏。
公寓面積狹小，沒有獨立的衣帽間，更沒有紅外線消殺衣櫃，也沒有恒溫恒濕的收藏室，珠寶和高定禮服放在這裏很是受委屈。
溫彌倚在衣櫃前輸入一則爛熟於心的號碼，或許因為剛剛掛完衣服，她心跳得很快，掌心潮熱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聽筒中傳出令人飽受折磨的忙音，過了半分鐘，快要掛斷時，才有人施施然接聽電話。
電話那端沒有人講話，她知道是他，她熟悉他的呼吸聲。
溫彌按緊手機，手腕脈搏跳得很快，“既然已經分手，您為什麽還要把禮物寄給我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，像意興闌珊，出於無聊敷衍著接聽一則電話。
“禮物是送給聖誕夜的溫彌。”
溫彌懂了他的意思。
——是送給聖誕夜討他喜歡的溫彌，不是現在令他厭惡的溫彌。
溫彌輕眨眼睛，不曉得該繼續說什麽，但她不講話，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。
她深呼口氣，輕聲說：“您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，這會讓我誤會您對我舊情未忘。”
他似乎輕笑，語調還是紳士的溫和，他的涵養讓在任何時候都做不出譏諷他人的事情，但他明明是這樣的意思。
“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？”
溫彌纖長手指緊了緊，薄涼的金屬手機殼染上潮痕，她低低說：“因為我對您舊情難忘。”
那邊沈默片刻，溫彌聽不到他沈緩的呼吸，良久，她聽他說，平靜而冷淡，“溫小姐，或許你還記得，是你提出的分手。”他淡淡道：“溫小姐，希望你知道，我並不是一片垃圾，讓人想丟就丟，想撿就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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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彌揚唇露出一個笑, 微微俯身, 英語腔調溫和柔軟，“你是來接我的嗎？”她在腦子裏迅速篩選知道她航班信息的人。
“是呀。”頭套裏, 她的聲音柔軟嬌俏。
溫彌眼睛瞪大，不可思議，“瑪莎？”
“Yes！”玩偶蹦蹦跳跳走近她，將一捧洛神玫瑰塞在她懷裏，“鮮花贈美人！”
溫彌珍重接過。
瑪莎輕輕呼口氣，毛茸茸的手指笨拙去取頭套，捂死她了！
見她吃力, 溫彌伸手幫她取下來，頭套摘下, 瑪莎小臉雪白紅潤，烏黑發絲汗濕成綹貼在頭皮。
她笑起來, 眼睛彎成月牙，“Dale，歡迎回家！”
溫彌彎唇笑, 俯身輕輕擁住她。
“謝謝你，瑪莎。”
瑪莎身邊一直有四名保鏢暗中保護她, 而查爾斯則等在機場外的車廂內。
溫彌牽著瑪莎熱熱的帶著汗意的掌心，將她交給他父親。
查爾斯坐在車內，車窗滑下, 他的側臉英挺冷峻，他側眸, 一雙眼睛銳利直視她，在望到她一頭俏麗短發時，深邃眼眸閃過一絲詫異，但他沒有過多詢問，只是言簡意賅道：“聽說你提交了去SK實習的申請書。”
溫彌察覺到查爾斯不動聲色的疏遠，輕輕點頭，謹慎回答，“是的，這件事我跟Peter和老師都說過，他們很認可我的這項決定，老師告訴我，只有真正在行業內拼搏奮鬥，我才會真正了解金融的奧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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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彌輕蹙眉，意識到華清集團屬於顧煥亭，沒有給自己時間震驚平覆心情，她立刻道：“查爾斯，我跟顧煥亭已經分手，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，這項原則不成立。”
查爾斯眸光微頓，眼神溫和一些，指尖輕敲扶手箱，他低沈道：“你是否真的跟顧先生沒有關系需要慢慢確認，不過，你的申請可以暫時留存系統。”
溫彌如釋重負，揚唇笑了下。
瑪莎牽著她手，晃晃她手指，仰眸說：“Dale，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飯，可以到我家做飯給我吃嗎？”
溫彌俯身，不拒絕也不答應，只是溫柔說：“這件事，你需要征詢爸爸的意見呀？”
查爾斯看向她，“這件事就拜托溫小姐。”看出溫彌神情的一瞬緊繃，他又轉圜語氣，“溫小姐在自己公寓做飯給瑪莎吃就好，到時間我會讓司機去接她，今天辛苦溫小姐了。”
溫彌脊背放松，輕笑搖頭，“哪裏，我真的很喜歡瑪莎。”
有查爾斯在，溫彌沒有搭乘taxi回家，而是坐了查爾斯的順風車。
她姿態輕緩上車，落座後，白皙纖細手指細致將朱砂紅裙擺捋好。
溫彌穿了一字肩收腰短裙，裙擺僅到大腿，一雙筆直白皙長腿裸露在裙擺之下，查爾斯的目光漫不經心在她身上，在她警惕看過來時，他無聲淡笑，“有些不像你。”
瑪莎重重點頭，附和爸爸，“Dale，剛剛我差點沒認出你！你怎麽把頭發剪短了呀？”
溫彌柔軟短發垂在白皙精致鎖骨，眉眼昳麗如畫，聞言輕輕彎唇，跟瑪莎說話，她一直溫柔，不管是長發還是短發。
“瑪莎，因為美是不用被定義的，我覺得現在很美，就剪了短發。”
瑪莎眼珠烏溜溜轉了轉，柔軟臉頰輕輕貼在溫彌懷中，她悄悄湊在溫彌耳邊說，“Dale，我覺得你現在也好美，真的！”
溫彌笑起來，柔軟的唇輕貼她額頭，悄悄說：“謝謝你。”
查爾斯收回目光，眼神望向窗外。
天際瓦藍，陽光璀璨，是好天氣。
汽車悠然停在溫彌小區門口。
溫彌牽著瑪莎下車，查爾斯淡淡道：“瑪莎，要懂禮貌不要累到Dale，晚上我會來接你。”
瑪莎比了個“OK”手勢，蹦蹦跳跳跟著溫彌上樓，瑪莎已經脫掉笨重玩偶服，身上穿著輕粉色蓬蓬裙，像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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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梯抵達目的地，開門，入眼處是寬闊的入戶玄關。
“哇，好多禮物啊！”瑪莎驚訝瞪大眼睛，肉肉手掌捂住嘴巴，“好多裙子！”
入戶玄關堆積t z著如山快遞盒，快遞堆中，還有很多精致的提手密碼箱，以溫彌的拆箱經營，她知道裏面不是珠寶就是高定禮服。
溫彌不動聲色收回視線，先開門給瑪莎準備一杯她喜歡的草莓奶昔，而後走到玄關給物業管家打電話。
“玄關裏好多行李箱，是放錯地方了嗎？”明明猜到答案，她卻忍不住再次詢問，或許只是因為再想聽到他的名字。
物業管家：“並不是。”他耐心解釋說：“Dale，這些是顧先生送給你的聖誕禮物，當時你沒有拆完，所以顧先生送過來讓你繼續拆。”
瑪莎捧著溫熱的草莓奶昔，小口喝著，慢悠悠走到溫彌背後，她想跟Dale分享。
悄悄走到她身邊，揚了揚臉，剛要露出一個甜甜的笑——
“Dale，你怎麽哭了？”瑪莎蹙起細細眉毛，伸長手臂要給她擦眼淚。
溫彌輕眨眼，淚水如珍珠般滾滾留下，她卻笑起來，若無其事用柔軟指腹擦掉眼角淚水，而後彎腰，眼睛依舊濕漉漉的，她朝著瑪莎笑得很明艷，“我只是感動有人會送給我這樣一份豐厚的禮物。”
瑪莎捏著袖珍粉色手帕耐心給溫彌擦眼淚，輕輕說：“Dale，你要是跟查爾斯在一起，他也會送你這麽多禮物的。”
她漂亮晶瑩的眼珠看向溫彌，認真說：“Dale，有很多人想做我的媽媽，但我不喜歡，我喜歡你，你可以當我的媽媽嗎？”
溫彌輕笑，溫和說：“瑪莎，我很喜歡你，但我不能做你的媽媽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瑪莎細細的眉毛擰起，似乎很不理解。
溫彌溫柔說：“因為你真正的媽媽會傷心的。”她抱起瑪莎，親昵問：“你想見自己的媽媽嗎？她千辛萬苦生下你，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你。”
瑪莎輕輕搖頭，眼神顯出幾分稚嫩的哀傷，“媽媽她有新的寶寶了，她不愛我了，她也不愛查爾斯，瑪利亞說她是壞蛋，她差點害死查爾斯。”
溫彌一怔，側臉輕輕貼她臉頰，“抱歉，瑪莎。”
瑪莎垂下眼睛，淚水撲簌簌下落。
她揉著眼睛，哭得嗚咽壓抑，“對不起Dale，我想查爾斯了，我要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溫彌立刻去給查爾斯打電話。
車沒有開出太遠，查爾斯很快回來，溫彌下樓迎接他。
她滿懷歉意，“抱歉，是我說錯話，讓瑪莎傷心了。”
查爾斯望一眼她發紅的眼尾，是哭過的模樣，他漫不經心說：“你說了什麽？”
“說了瑪莎的生母，您的前妻。”
查爾斯動作一頓，回眸望著她。
溫彌頭皮發麻，只能繼續說：“瑪莎小孩子心性，說想讓我做她的母親，我說這會讓她真正的母親傷心，然後觸動她的傷心事。”
查爾斯了然點頭，“看來你拒絕了她。”
溫彌硬著頭皮繼續點頭。
查爾斯收回視線，不再講話。
電梯樓層緩緩變化，轎廂內空氣寂靜，溫彌低垂著眼睫，望到滿鋪電梯的土耳其黃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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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梯終於到站，溫彌微微後退，伸手請查爾斯先走，查爾斯淡瞥她一眼，擡步走出。
禮品盒還沒有被收拾，依舊堆滿在玄關。
查爾斯眼神略頓一下，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一些事情，原來是這樣。
他側首，漫不經心道：“當初，金融峰會老頭子借給你的那條裙子，應該也是顧先生的手筆。”
溫彌眼神震驚，幾秒鐘之後，她平覆過來，禮貌道謝，“多謝您的提醒。”
查爾斯淡笑，“我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。”
說完，他擡步進入公寓，抱起哭得臉頰通紅的瑪莎，他很溫柔撫了撫女兒柔軟的頭發，淡淡說：”怎麽可以隨便給自己找媽媽？問過我的意見了嗎？”
瑪莎被轉移註意力，小小聲說：”daddy，你不喜歡Dale嗎？”她兩只白皙小手絞在一起，“可是我好喜歡她，她很溫柔，做的飯很好吃。”
查爾斯道：”baby，我給你請了新的西點師，她已經在別墅住下，就住在客房裏。”
溫彌進門，聽到這一句。
她想起自己住在狹小保姆間的經歷，忍不住說：”原來帕西海茨的待遇變得這麽好。”
查爾斯站起身，“是吸取了前任經驗。”
溫彌：“……”
溫彌恭敬送父子倆出門，並且再次飽含歉意跟瑪莎道歉。
查爾斯抱住瑪莎，回眸望一眼她，“既然還喜歡，就去找他覆合，不要再哭哭啼啼。”
溫彌愕然看他一眼。
送走查爾斯和瑪莎後，溫彌開始思考如何處理這些昂貴的禮貌。
她沒有拆開，重新包好，填好地址，重新寄回顧煥亭的別墅裏。
兩天之後，快遞順利抵達目的地，她松口氣，開始全心投入學術研究。
一天傍晚，她從灣區回到公寓，坐電梯時，物業管家打電話給她，“Dale，你寄到南灣的快遞重新寄回公寓，記得接收，南灣管家告訴我，他的主人不接收退回的禮物。”
溫彌輕聲道謝，掛掉電話。
電梯到戶，玄關果然又被禮物堆滿，溫彌不再做無意義的猶豫，直接將它們全部拆開一件件掛在衣櫃裏。
公寓面積狹小，沒有獨立的衣帽間，更沒有紅外線消殺衣櫃，也沒有恒溫恒濕的收藏室，珠寶和高定禮服放在這裏很是受委屈。
溫彌倚在衣櫃前輸入一則爛熟於心的號碼，或許因為剛剛掛完衣服，她心跳得很快，掌心潮熱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聽筒中傳出令人飽受折磨的忙音，過了半分鐘，快要掛斷時，才有人施施然接聽電話。
電話那端沒有人講話，她知道是他，她熟悉他的呼吸聲。
溫彌按緊手機，手腕脈搏跳得很快，“既然已經分手，您為什麽還要把禮物寄給我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，像意興闌珊，出於無聊敷衍著接聽一則電話。
“禮物是送給聖誕夜的溫彌。”
溫彌懂了他的意思。
——是送給聖誕夜討他喜歡的溫彌，不是現在令他厭惡的溫彌。
溫彌輕眨眼睛，不曉得該繼續說什麽，但她不講話，他是不會主動開口的。
她深呼口氣，輕聲說：“您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，這會讓我誤會您對我舊情未忘。”
他似乎輕笑，語調還是紳士的溫和，他的涵養讓在任何時候都做不出譏諷他人的事情，但他明明是這樣的意思。
“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？”
溫彌纖長手指緊了緊，薄涼的金屬手機殼染上潮痕，她低低說：“因為我對您舊情難忘。”
那邊沈默片刻，溫彌聽不到他沈緩的呼吸，良久，她聽他說，平靜而冷淡，“溫小姐，或許你還記得，是你提出的分手。”他淡淡道：“溫小姐，希望你知道，我並不是一片垃圾，讓人想丟就丟，想撿就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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